散文 | 高岩芳：女儿打工记
女儿打工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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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假就要来了，读大一的女儿在微信视频里强烈要求在假期里打工，并让我帮她找个工作。没办法啊，女儿的话就是圣旨，闺蜜的亲戚正好在超市里是店长，春节期间超市特别忙，当即就说定了放假了去超市做收银员。女儿很开心，好像对将要到来的工作充满了期待，但是我的心里却暗暗地为她捏一把汗，别得瑟了，好好吃喝玩睡行了，打什么工啊？暑假的悲剧又要重演不成？我在一边沉默不语，等着看她的笑话。
暑假期间，刚刚结束高考的女儿就忙开了她的一系列赚钱计划。第一个计划，晚上去广场卖水果杯。她详细给我描述了她的宏伟蓝图，说她们高中学校门口就有卖水果杯的，那生意好得不得了：一个杯子1毛5，水果成本也就1块钱，冰块儿可以在冰箱里自己做，她的小朋友提供保温箱，说这些的时候，她的两只大眼睛放光，闪得我也迷糊了，我在网上给她定了1000只带盖的塑料杯，期待在炎炎夏日，她的水果杯摊前人山人海，供不应求，我这股东就在一边做守财奴状疯狂点钱。开始来真的了，那天下午她在家忙着切水果，西瓜、香瓜和苹果，晚上雄赳赳气昂昂地骑着朋友的三轮车去了广场，后来我打电话询问，得到的答复是，就卖出了一杯，送给同学几杯，然后她和朋友两个大闺女就在那傻不楞登站着等买家。理想总是很丰满，现实却很骨感。女儿的大生意只做了一天，就宣布停业。剩余的杯子还在我办公室，没来得及往家拿，这生意就破产了，哎呀，股东的事也黄了。女儿好像比我更乐观，又开始了第二个计划，在微信上出售爱奇艺会员账号，还动员我在微信圈里给她宣传，还好，在开学前总算把投资的50块钱挣回来了。一边卖会员账号，一边给同学做代理，开学后的一天忽然给我发了个小红包，把我唬住了，一问才知，做代理卖鞋一双，挣得人民币50元，先发给你个小红包，等再赚了再给你发大的。还有还有，好多好多，在读书之余她的打工梦从来没停止过，这次，会是怎么样的呢？我将拭目以待，并且准备好了擦拭笑出眼泪的纸巾若干……
经过一天的培训，女儿上岗了，和女儿一起培训的还有很多超市乡镇分店的人员，据女儿回来反映，有的人一点时间观念没有，下午2点开始培训，2点半还不到，我心里暗想，你也强不到哪里去，早晨每天喊你起床，你都磨叽得要命。年前，给女儿安排的岗位是超市前台，负责办理购物卡、公务卡、赠送礼品发放、开具发票，还有其他问询的工作。我认为这个工作没有什么技术性，只是要求时间和耐心，对稍微有些公主病的女儿来讲是个挑战吧。有天我去办理公务卡，顺便看看她，在前台，女儿身穿超市的红色小马甲，有模有样地正给一个中年老大妈解释什么，微笑着，轻言细语的，看样子是好有耐心哦。轮到给我办卡了，立马换了嘴脸，我抗议，我说我是顾客，你得注意态度，她竟然没有顶嘴，不错不错。回到家，闺女跟我讲她遇到的各种各样的顾客，讲她的同事们，讲她的超市（她竟然说：我们超市。我想这超市洗脑的功能好强大，才几天，就把一个自由散漫的人拉入麾下了）早晨上班，对有起床困难症的她来讲真是考验，上班不同上学，我懒得催促她，让她自己爱咋咋滴吧。别说，人家还真行，早晨也不用喊了，自己定闹钟，到点就起床了，在家简单吃点或者出去吃快餐。有次非常着急，慌着走，我说慌什么，晚会儿怕什么，她说，迟到一次扣5块钱，我服了，还是制度有威慑力。我的同学朋友好多人问我，哎，你家闺女是不是在超市打工，我说是啊，他们都夸奖这漂亮的小姑娘态度认真，热情周到呢！
年后，大部分打工的大学生都不再继续工作了，女儿被调到了收银台做收银员。牵扯到钱的事情，我也叮嘱她，一定要细心，不能出差错。收银台的强度比服务台要大，大年初四，女儿年后第一天下班，回到家，躺到沙发上，跟我说，妈妈，你给我捏捏腿吧，我一看，腿都站虚了，有点心疼，但是也为她没打退堂鼓而欣慰。一边给她按着腿，她已经睡着了。收银员的工作一直做到元宵节，在这期间，她一天要收1万多块钱，女儿很自豪地跟我说她干了这么多天一点错也没出，领导都夸奖她呢，我说，你知道是为什么吗？这就是素质，素质包括能力和态度，作为一个大学生，谁都有能力做好这个工作，但是态度却决定了能不能做好这个工作。每天跟我唱对台戏的女儿，听了我的这番分析，竟然点头称是了。我们的道理都是正确的，但是要让孩子真正地接受却要靠实践，这就是教育的真谛吧。闺女说，元宵节以后就不去了，她说要去旅游，去北京玩玩。我说好啊，工作就是为了更好地生活。虽然她以前也去过几次北京，但是这次去也许有更深刻的意义吧，看看故宫、颐和园、水立方、长城，用自己挣的钱去消费，应该是她们这些少男少女们感到荣耀的事情。
女儿的春节打工告一段落，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，我想她收获的不仅仅是凝结了劳动的薪水，更宝贵的是得到了一种历练和体验。在这个过程中，她认识到了责任、态度、制度的重要性，也认识到了人和人之间的沟通可以让人不再孤独。正月18是我的生日，女儿送给我一条漂亮的连衣裙和一个温馨的巧克力大蛋糕。这是一个幸福的生日，因为女儿给我礼物不仅仅是美衣和美食，而是她迅速的成长。我期待着，下一个假期，会是一个崭新的飞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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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作者简介】高岩芳，女，1975年1月出生，中共党员，毕业于山东师范大学外国哲学专业，硕士研究生学历，聊城市作协会员，现就职于东阿县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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